叶初的手还在齐慕脸上留恋，眼里满是痛处，现在房间里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可是，照片里的他，眼里没有半点温情。
记得那时候，花了大半天时间去一个国家取景，可拍照时间前后不到五分钟。
新郎在玫瑰花田半搂着新娘，新娘巧笑甜蜜，新郎冷淡疏离，视线没看着镜头……
在结婚后一个月，齐母来到新家，推开卧室门看到墙上的照片，心脏病都快气出来。
这……死去的人和儿子的照片挂在婚房，这是什么情况。
把在厨房忙活的新媳妇喊来问话，新媳妇一脸不愿意说的样子。
凭着对自家儿子的了解，齐母知道这次叶初是最大的受害者。
忙抓着她的手说委屈她了，代替齐慕这个混账东西道歉。
立马给儿子打电话喊他换掉墙上的照片，不然她就死这里。
那时候齐慕正在开会，没说几句就挂掉，气得齐母牙痒痒。
晚上在家等他下班说这件事，齐慕怎么会轻易改变，还是齐父给他做足了思想工作才愿意把墙上的照片换成叶初和他的。
父子俩具体谈了什么，婆媳都不知道。
把他额头上的冰袋放到浴室，叶初又回来守着他。
脸上因发烧的红润开始简单，眉心的痕迹慢慢变平。
“要是你平日能这样对我，我……”接下来的话叶初没继续说下去，倾身下去，在他眸上一记轻吻。
亲你双眸，代表思念。
触你睫毛，代表爱你入骨髓。
齐慕睁开双眼的时候是早上七点整，十一月的C城天大亮，多年的生物钟让他醒来。
头昏脑胀，喉咙干涩得厉害，想起身去倒杯水来喝。
手抽不出来，往自己右边看，有人半边侧脸压在雪白的被单上，睫毛弯弯翘翘，像把扇子一样。
她怎么会在这里？自己的右手被叶初她枕着睡。
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外套，人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睡觉。
昨天在公司发现自己感冒，就被沈阳催促提前下班，喊他去医院检查，自己不想去医院，也不愿意麻烦林医生，就回家找感冒药吃，吃好就上床睡觉。
近几天身心疲惫，只想好好休息。
迷迷糊糊中，有人来给他喂水，然后好像还量体温，冰块？想到这里，他把左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换了几次冰……
看到正在酣睡的叶初，齐慕心里多一点温情和不知道何处而来的轻松。
刚才的头昏脑胀也不见了，只觉得身心舒畅。
小心翼翼把右手抽出来，然后下床，脚踩到地毯上，没有丝毫声音。
一只手扶住她背部，另一只手从她双脚往膝盖处后缩，到了合适位置，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上。
一沾床，她就像只猫一样，蜷缩成一团，往被子里拱。
就留下一点头发在外面。
齐慕眸色深沉，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笨，这副样子，睡一晚，会感冒的，到底有没有生活常识。愚蠢的女人。
洗完澡出来，叶初正睡得香甜。人全在被子里，一丝头发都看不见。
怕她闷住自己，他去把她盖着的被子扯下来，把头露出来。
……
头露出来了，腿又伸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睡相极差。
去客厅给沈阳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公司，工作文件发到家里这台电脑。
然后顺便沈阳他去周记点两份早餐和一份驱寒姜汤送到家里。
挂完电话，他进卧室看床上那人睡觉老不老实。
叶初是被食物的香味扰醒，她饥肠辘辘的起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饭厅。
“我也想吃。”软萌软萌的声音。
边看报纸边吃饭的齐慕被这声音打断，抬头看，“你过来。”
叶初过来坐到椅子上，伸出手去点桌上的食物，“豆浆，小笼包，还有这个饼，这什么粥啊？”
用勺子舀起看，有点像蔬菜粥，又有点像菠萝粥，不对，虾仁吗？
“鲜果粥。”看来，让沈阳多买点是正确的。
在预料中，她不会醒这么早。
拿起小笼包准备一口咬下去，想起自己才起来，没刷牙，叶初只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鲜美食物去洗漱。
走之前还满脸不舍，对着优雅喝粥的男人说：“那个小笼包是我的，你不许吃。”
他挑眉，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斯文气息扑面而来。
没有言语。
等叶初洗漱好回来，桌上的小笼包早不见踪影。
安静坐下来，吃其他早餐。
齐慕镜框下掩住眼里的精光，怎么不急不跳，吃了你的小笼包，你不是该气急败坏吗？
玩心大发，很想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那知道，叶初洗漱出来后，脑子灵光，再说，她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指定吃一样东西。
没留就没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来，不是都习惯了吗？
两人安静用完早餐，待叶初收拾好餐具从厨房出来，齐慕递给她一碗姜汤，顺便说一句，“趁热喝。”
“好。”叶初回答的声音平稳，不大喜也不大悲大惊。
翻了两页报纸，看不下去，齐慕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问叶初外面的房子怎么样？需要重新换地方吗？
叶初怔了怔，随即回答，租的房子很好，房东人也好。
早上的电视都是恶俗的偶像剧或者新闻报道，他从头按到尾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频道停下。
叶初回答完后，两人之间就开始沉默，电视财经频道里的主持人正字正腔圆的说着这一周的股市走向。
全都是无用的废话，电视台真是白养你们这群人。
齐慕越听越听不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口水话，一点实用的都没有。
“这周有个晚宴须得出席，我会让沈阳把你需要的东西送到家里。”
遥控板递给叶初，叶初接过来，看自己喜欢的历史讲坛。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这次晚宴，我不想去。”
打心里要和他保持一点距离，所以要减少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你不去？”
“不想去。”
“你近来话怎么越来越少？”
“太累了，不想说。”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想起以前千万般好。
可是啊，以前，是过去式。
她以前爱对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每天看财经频道，刷微博趣事，就是为了能和他独处时不冷场。
现在她是真乏了，想按照自己喜好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