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煜和夏瑾到了火锅店。
沈林煜在点菜。她喜欢的，他都知道。
夏瑾沉默一会儿，说：“你不知道第一次约会不能吃火锅么？”
沈林煜点单的手顿住，他抬起头来。
“哎呀我知道之前已经和你吃过不少次了，但是好歹是我们在一起以后在外面吃的第一次饭嘛。”夏瑾被他盯得发麻，连忙解释道。
夏瑾原以为她会挨一顿批的。
可是，沈林煜却不好意思起来，说：“对不起，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对于这方面真的很不擅长，我会注意的。”
“说得好像我不是第一次一样。”这种话，夏瑾是万万不敢大声说的。
沈林煜挑起嘴角。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倒是有个男朋友试试？
沈林煜忽然问夏瑾：“暑期快到了，想去哪里玩？”
“啊？”夏瑾被没由来的问题问傻了。
“之前你羡慕我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我想要带你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
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他都放在了心上。
“没事啦，和你不管去哪里，我都很开心。”
“好，那我们在图书馆自习好了。”
“沈林煜！”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惹来他温柔的笑颜。
“菜点好了，谢谢。”沈林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夏瑾看着他，觉得，他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对别人都心存善意。
简而言之，这种东西，叫做素养。
“鲁迅先生说，“我是最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中国人的“，可是看到你我就觉得很温暖。”夏瑾说。
嗯，你一直温暖了我好多年。
沈林煜笑笑，“待人礼貌，设身处地而已。”
夏瑾低下头：“我就很难做到。”
“没事，你会近朱者赤的。”
“……”
沈林煜对于自夸也是处于神级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菜已经上齐，锅底也已经烧开了。
夏瑾惊奇：“你都没有点你爱吃的菜啊”
“我什么都可以的。”沈林煜的语调淡淡的。
“我也不挑食啊，只不过是更喜欢啊。下次绝对不让你点菜。”夏瑾把头摇成拨浪鼓。
“嗯，好。快吃吧，里头煮的菜已经好了。”他帮她夹菜。
她盯着他：“你说我是积了多少德才能和你在一起啊？”
“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快吃饭。”
“你总是能打断我的浪漫对话。”夏瑾向他抱怨。
“不，我专治玛丽苏。”
“我有点后悔和你在一起了。”
“好吧我错了。是我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到你。”他放下筷子，盯着她说。
她正想说话，他就说。
“不知道夫人对为夫的回答是否满意？”
夏瑾瞬间害羞地红了脸，连说话都结巴了：“谁……谁是你夫人啊。”
“没关系啊，反正以后总会结婚的。”
“我同意了么？”
沈林煜装作失望的样子：“你不同意么？”
“没有没有。”
“那就好。我已经录音了。”沈林煜摇摇手机。
“我是不是被骗了？”夏瑾后知后觉。
“对。你终于聪明一次了。”
“喂！”
“放心，我会按照你的意愿，你只要跟从你的心就好。我会等你。”
“嗯好。”夏瑾心里甜甜的。
沈林煜笑，“知道你不喜欢吃肉，多吃点菜。”
“嗯，你也吃。”
当夏瑾吃饭嘴巴发麻的时候，她说：“约会的时候果然不能吃火锅！”
“笨蛋。每次都这样。”沈林煜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给她倒水。
沈林煜杵着头：“你说你吃不了辣，还这么爱吃火锅。败给你了。”
夏瑾吐吐舌头，“我喜欢嘛。”
“嗯，知道你喜欢。”他笑笑。
其实他不太爱吃火锅。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只因为她喜欢。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的喜好就没有关系。不过，他也知道，她对于他的喜好，也很上心。
或许是这么多年都一起的缘故，她爱吃的，他以及他父母都清楚，他爱吃的，她也了然于胸。
吃完了饭，沈林煜去结账。夏瑾把钱给他，还顺带做了个鬼脸：“你懂的。”
沈林煜笑笑，自然地把钱放进口袋，带她去看夜景。
他们一起吃饭，向来都是AA，除了会明确提出请客。虽然，孰多孰少，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何况，他对于养成夏瑾和别人吃饭AA的习惯，窃喜不已。
两个人去夜场游乐园，对没错，去坐摩天轮。
“你说，是谁想坐这个的？”夏瑾问。
沈林煜：“你。”
“我可没有说过。”
“我觉得你会喜欢浪漫的地方。”他说。“不喜欢的话，下次不坐了就好了。”
夏瑾指着远处的灯火阑珊，高楼大厦的一个一个小方格里透出不同色彩的灯光，就像颜色规整的调色盘。
天色已经完全被黑暗掩盖，这样的夜，这样的城市，组合在一起，不知道该以“静谧”还是该以“喧闹”形容。
沈林煜悄悄靠近夏瑾，搂住她的腰。夏瑾小心地把头靠近沈林煜的肩膀。
沈林煜从对面的玻璃里看到夏瑾的小动作，把手从腰上拿开，把头按在他的肩膀：“笨蛋，我的肩膀永远是给你靠的。”
沈林煜以平缓的语调说，“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好久，已经过了磨合期。这是其他人所没有的优势。这之后，我们只需要考虑未来。”
夏瑾心头一暖，轻声“嗯”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想要有怎样明确的未来，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路，可能漫长又艰难。如果支撑不下去，没关系，我允许你退出。”
“我只希望你能按照你的想法去走你的路。而且，你就不可能先退出么？”
“嗯，按照我对于夏瑾小姐的痴情程度来说，我先退出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说不定我爱你更多一些哦。”夏瑾朝他微笑。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夏瑾红了脸，不肯再说话。
“夏瑾，我爱你。”沈林煜说这话，深情款款，没有半点戏谑。
“哼。走啦，下来了。”夏瑾扯他衣服。
“你是害羞了么？”沈林煜有些好笑，问。
夏瑾憋红了脸，“才没有！”
“好，好，没有。还想玩什么？”
夏瑾有些兴奋，“旋转木马可以吗？”
“好啊。”
夏瑾兀自玩得开心，沈林煜却一直在给夏瑾拍照。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
夏瑾玩得很嗨，对此好像一无所知。
这天晚上，万年不发博的沈林煜微博终于更新了。
“上天将你赐予我，让我陪你哭，陪你笑，陪你长大，陪你经过你所经历的一切。遇见你，是上天最慷慨的眷顾。”
配图是夏瑾和沈林煜十指相扣的背影。
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一个温暖一个悲伤，因为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被牵扯在一起。
目测这种东西，叫做命运。
那天晚上夏瑾给沈林煜发微信：“你干嘛发微博啊，万一哪天……岂不是会很尴尬？”
“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发生么？”沈林煜回她。
“很可能啊，你说过我可以退出的。”
沈林煜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放心，在此之前，我会把你的腿打断让你无法退出的。”
“……”
“还是你的意思是说，最好直接晒结婚证？”
“我……才没有！”
沈林煜把着手机，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然后，就被白忆的枕头砸了。
“你能不能考虑我这只单身狗的感受？”白忆十分抗议。
沈林煜把枕头扔回去，没空搭理他。
其实，沈林煜自己知道，他真的很害怕她的退出。
两个人都是初恋，对待感情问题毫无经验，纵然相互喜欢好多年，也害怕爱情抵不过时间与空间。
他向夏瑾道过晚安，闭了眼，喜悦与担忧一下子涌上心头。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