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是要和你的女朋友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么，怎么连顿饭都不请别人？”
高碐在餐厅里问道，一边无聊的扒了口饭。
“哪有你想的那么猥琐？我像是个随便的人么，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搞不明白，需要问问别人。”叶子均翘着二郎腿，在高碐对面摇摇头。
两个人无声的继续吃饭，高碐率先打破沉默：“再过几天，就是王哲的葬礼了，你和王哲是好友，不过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我找不到机会告诉你，我想，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吧。”
“我知道了，我只是没有做好面对他父母的准备，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叶子均手执一次性筷子交叉相碰，可以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也算铁了，有些事情，我想你有权知道。我就不瞒着你了。”
叶子均纠结了一会儿，和高碐道。
“啊？我还以为我们关系铁到可以互相共用一只牙刷呢，你居然还有事瞒着我。”高碐搞怪一句，叶子均失笑，扶了扶额头，说道：“打住，都是男的你共用牙刷恶不恶心？”
“哦？那你准备和你小女友这么做了？”
叶子均一怔，差点噎着。
不过他也算了解高碐，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高碐肯定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情，提前活跃气氛呢。
“我觉得，王哲的死，有更深的东西我们没发现。”叶子均严肃道。
高碐的表情顿时凝固，面色阴晴不定：“这种玩笑我可不开。”
“我不和你开玩笑，我本人，也需要知道答案，实话说，我下午去见那个女孩，和这件事也有着不小的关联。”
高碐见叶子均说的严肃，不似作伪，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可能，事故调查不是早就出来了么，无论是时间还是货车的失控都是意外。你是当事人，难道你在当时，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叶子均没有说话，高碐倒是自己说上了：“不过这件事的确可疑，毕竟你和王哲离那么近，却只有王哲出事，莫非，是寻仇么？”
“是不是寻仇我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以我们平日里的认知解释不了。”叶子均这里指的，就是自己脑海里那个钢琴声了。
“你倒底知道什么？”高碐严肃地问道。
“等我今天下午回来就全部告诉你，我自己也需要理理，你可能不信，自从王哲出事后，我就一直觉得有股冰冷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缠着我。”
“灵异？鬼魂？”高碐问道，他在学校里是某个灵异调查社团的成员，对这种事总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看法，算是有点小迷信。
“不是，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说起来，更像心里的若有若无的不详感。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我以为是我被当时的场面给吓到了，但实际上，我才知道，是那种压迫感，让我做了噩梦。”
叶子均皱着眉头说道，他是在今天听见女孩演奏的曲子，才意识到了心里的不安感。
“说实话，你这个状态，我很担心。”高碐道，“也许是你想多了呢？”
叶子均苦涩一笑：“我也希望是想多了啊，可要是想多了，今天下午就不会有事了。”
“那个姓方的女孩？她知道什么？”
“不清楚，不过我想，她在某种程度上，和我的状态很相似。”
叶子均伸了伸懒腰，率先起身结账，“中饭我请了，晚饭还得仰仗你，我先回家一趟，换套行头，这衣服穿着挺不舒服的。”
“这里的黄焖鸡米饭挺不错，以后有空了陪我一起来，先走了。”
叶子均和高碐说了一句，先一步走出了餐厅门。
高碐复杂的看了眼叶子均，快速解决了没吃完的中饭，拿起一边的外套，起身就走，却没去追上离开的叶子均。
既然你说有问题，那我就查查看。高碐暗道，也是准备回家了。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一身便服的叶子均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咖啡店，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与人相约，必先到场。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看手表，离四点还有十分钟。
“小伙子在等人么？女朋友？”
服务员小哥熟络的问道。
“呃……”
叶子均顿感头疼，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了。
说话间，方姓女孩也走了进来，看样子，有提前到场的习惯的，不止叶子均一个人。
女孩很快就注意到了叶子均，径直走过来，在叶子均面前坐下。
服务员一脸羡慕的看了眼叶子均，后者满脸黑线，女孩轻笑，和服务员道：“一杯冰镇咖啡，加牛奶。”
“那这位先生你……”服务员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叶子均。
“一杯热咖啡，谢谢。”
得了客人请求的服务员很快离开，留下叶子均和女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女孩一脸默然，似乎叶子均不说话，她就不准备开口了。
“在下叶子均，未闻芳名？”略显俗套的开场白，叶子均伸出了右手。
“方忆昔。”方忆昔象征性的伸出右手一握，就把右手抽回，旋即开口道：“你想知道什么？”
方忆昔说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道。
叶子均也不含糊，两个人本来就素不相识，还是就事论事吧。
“能不能告诉我，你脑海里是不是也突然响起过……钢琴声？”
叶子均找不到词汇来形容那段琴声，便用钢琴声代替。
方忆昔轻点小脑袋，开口道：“你取的名字挺不错的就叫它殁音好了。你猜的不错，我也听见过殁音，而且，它的确，带来了死亡。而那一次，我舅舅因为意外离世了。”
“可能这句话比较冒昧，不过，令舅所遭的意外是什么？”
方忆昔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没事，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和我在路过施工工地的时候，他被施工方的施工失误而造成的高空坠物重伤，因为抢救不及时离开了。既然你也听过那殁音，你应该，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吧。”
“对，几天前我的一个好友，因为车祸，死了。”
叶子均毫不避讳死这个字，但他对王哲所发生的意外概括的也很简洁，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想回想起来。
“这样么，我比你早一个多星期，而且，在一次外出途中，我目睹了一起车祸，殁音同样在车祸之前响起，在车祸发生之时消失。”
“我想问一下，是不是离会发生意外的目标一定距离，殁音就会越来越轻，直到消失？而且，离意外发生的时间越近，节奏越紧促，越诡异？”
方忆昔思考了一会儿，道：“前一个我不知道，不过后一个应该是的。因为对它印象深刻，我还用简谱把它试着还原了一下，就是你今天听见的，可是有一些音阶，我怎么样也找不出来，所以说不上复原，只有形似，你和我听见的是同样的旋律么？”
叶子均摇摇头，他理了理思绪道：“不过论诡异的程度，我想应该差不多，关于殁音，你还知道什么？”
“我比你多有一个多星期时间，我当时对这个东西也比较迷惑，所以我查找了不少资料。”
方忆昔一手托腮，看着窗外的街景，食指轻叩桌面，传来“哒，哒”声。
“怎么说呢，查到的东西，更加诡异。”
就在这时，服务员已把咖啡送到，方忆昔端起轻抿一口，把视线移向了叶子均。
叶子均注意到了，这个清秀的女孩眼睛里所传来的些许绝望。
“说吧，反正再怎么糟糕，我也和你一样，大家都要面对的，不是吗。”
叶子均坐直身子，开口道。
于是方忆昔开始讲述她在查找资料时的种种，她的原话如下：
“我舅舅生前挺疼爱我的，所以他去世的时候，我一度意识消沉，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脑子里的殁音，而在那场车祸发生时，再一次出现的殁音让我感到，很恐惧。我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死亡的代言词，所以，我开始在各大网站上搜索类似的事件。”
“在一开始没有什么起色，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光是描述就很困难，而且网上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信息到处都是，很多东西都是杜撰出来的，因此一开始我也走了不少误区，觉得找到资料无望，就放弃了。”
“但巧合的是，有一天我在逛贴吧的时候，浏览器根据我的搜索记录推荐了一个贴吧给我，我带着试一试的心态点了进去，却发现是个只有一百来楼的小帖子，不过楼主的叙述，让我很在意，他也提到了脑海里的音乐，随之而来的意外，于是我便带着好奇朝下翻，发现楼主经历了很多次类似的事件，不过这些事情在一般人看来比较的假吧，很多人都认为是楼主显得无聊所写的幻想小说，楼主总跟那群质疑的人开撕，所以后来那个群也就那么冷掉了。我试过给楼主留过回复，但是留下的消息如泥牛入海，总得不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