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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复活

作者:孟廸|发布时间:2019/3/15 12:45:42|字数:3111

秃鹫警戒地环顾四周,见并无危险靠近,它拍开翅膀飞起并降落在张铁柱身边,随后放松警惕向猎物走去。

最终,秃鹫的身形在张铁柱身旁落定,毫不犹豫的向对方暴露在外的肌肤啄去,如尖刀般锋利的唇钩轻易的切开了张铁柱的手掌,并顺利的叨下一块肉来吞进了肚里,如此反复几下,就已令对方的左手血肉模糊了,有些地方甚至已露出森然白骨。

秃鹫很快跃身跳到张铁柱的躯体上,并向他的小腹部啄去。

原来,秃鹫是想剖开张铁柱的肚子,一来这里是人体柔弱的部位,易于天食;二则是其中的内脏是秃鹫的至爱。

只见它用唇钩划开了张铁柱的外套,接着是衬衫,就当它认为可以尝到花白的肚皮时,里面却呈现了一只精短的黑色皮马夹。

秃鹫几次试图撕破它,然而数次努力似乎都是枉然,它锋利的爪子仅在皮夹克上留下几道抓痕,就再无其他作为。

这时,张铁柱的右手食指不经意间轻轻地跳动了一下,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足以说明他正在渐渐恢复知觉,他并未彻底死去!

秃鹫见不能得逞,就把目光投向了张铁柱另一处薄弱的部位,脖颈部。

脚步几个起落间,便已跨至他的胸前,鹰勾朝张铁柱喉间那个血洞处啄下。

终于,张铁柱经此一激,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只听他的胸腔间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伴随这些他喉间枪洞里还涌出汩汩血水。

秃鹫被脚下‘丧尸’这阵突然的变化一惊,慌乱的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空中惊落几根羽毛。

仰面躺在地上的张铁柱双眼突然睁开,眼球虽然浑浊,却依稀可以看到眼前的景象。

他最终还是醒了,陡然原地坐起,脸色煞白而冰冷,目光阴郁而呆板,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忽然他抬手捂住了喉头处那只诡密的血洞,咽喉处似被什么卡住了,不能呼吸,也不能哽咽。

张铁柱面部表情痛苦已极,脸上肌肉扭曲和堆起,一股血气上涌,只觉得喉头一甜,一条血箭脱口淬地。

“叮咚”一声脆响,只见血水中多出了一块森然白骨,那是张铁柱被弹头击碎的喉骨,方才正是此物卡在喉间,几乎要了他的命。

张铁柱只觉得腹间一阵翻腾,“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淤积在胸间的血水,地上则多出了一只明亮的青铜弹头,正是张杰明打出的那颗子弹。

现在他的状态并不乐观,但面前的困境并没能使张铁柱绝望,相反,在历经生死大劫后,更加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

此刻,他正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努力的向前爬行,心中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他: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活下去,我要复仇……

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扒着地面,拖着全身的重量艰难寸进,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没有死,他竟然又复活了?

只是他的存活意味着将来许多人要为他死去,张铁柱,这个来自炼狱的恶魔,当他卷土重来之时,必将在黑白两道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夜幕四合,天色渐已朦胧。

郊外的村庄没有城市的繁华,在这里没有锁屑的事物,没有开阔的马路和奔放的车流,以及那通天彻地的机车躁音声,甚至有些地方还没有路灯,街道院落里到处凄黑一片,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保持着原始的生活。

这里生活的大都是城市老人,在这个生活节奏相对较慢的地方颐养天年。

这里难与繁华挂钩,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

就在这样一座小村落里,周围一片静谧祥和,虽然现在天色还早,但街道上却再难看到几个行人。

黑夜,正渐渐点燃万家灯火。

村前一座菜园里,一名女孩正手持铁锹挖着深埋地下的莴笋。

她名叫李冰,一个中性的名字。

不但如此,她的身着打扮更像一个男生,只见她脚踏大头鞋,粗大的帆布裤管被撑的鼓起,不知里面套了几件棉装;再向上则是一件黄皮男士大衣,只是比原版短下不少,明显是被裁过的,头戴厚重的棉帽,两面下垂遮挡住她的半边脸,嘴部围着围巾,只留下两只精亮的眼睛于外,样子颇为滑稽。

李冰命运悲惨,她刚出生,便被无情的父母狠心丢弃,最后被孤儿院收养。

在那里她有更多同病相怜的玩伴,起初他们还能安静的生活,并觉得很快乐,但当长大后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们都太天真了。

在孤儿院里,他们要忍受寂寞和空虚,甚至是劳役,物质和精神上的空虚让他们觉得生活枯躁无味,没有一点色彩。

李冰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走出这里,去外面闯荡一番的决心。

终于,她不堪教母的虐待独自出走,辗转之余,她来到现在生活的地方,并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下一只破旧的集装箱,并将它改造成简单的家,从此算是安居了下来。

她在工作之余开垦了一块菜地,并种上蔬菜,留着自己食用,这样一年到头可以省下不少钱。

菜园后,我们依稀看到一节庞大的影子,那就是李冰的家,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

她从不在人前表露女儿态,她身为女儿,却拒绝穿女装,习惯了把自己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因为她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样她就可以放手去闯荡。

但命运似乎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投错了娘胎,今生,这就是她的命。

几天前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雪,直到现在还未融尽。

这时,一道身影跌撞的冲进了李冰的屋里,在越过门槛时,却不慎失足跌倒在地,黑暗中,那个影子挣扎而起,倚靠在门口处大喘粗气,来者正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张铁柱。

透过朦胧的夜色,他看到不远处菜园里正在挖菜的李冰,那是一道朴素又可靠的身影,他精神一松,便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李冰拔出莴笋,提了铁锹向菜园外走去,把篱门关闭后,径直向寒舍奔去。

李冰不知道屋内情况有变,里面光线昏暗,在跨越门槛时,突然只觉脚下被异物绊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她跌倒在地,手中的莴笋和工具也脱手而出。

李冰恐惶的坐在地上打量四周,最后目光落定在门口,借着依稀的月光她看到门旁倚着一人。

当下她起身打开吊灯,却见是一个全身血淋淋的人正依靠在墙壁上,生死不明。

李冰再吃一惊,张铁柱全身血迹斑斑,左手更是血肉模糊,最为致命的是咽喉部那只诡秘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