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一套休闲服,我出了门,不忘锁上了门。
还未走到警察局门口,我便远远地望见了王爵在和两个警察攀谈。
“王爵!”我喊了一声,向他招了招手。
见是我,他也招了招手,算是回应。
片刻之后,王爵把我拉到了他们三个之中,说道。
“这个便是叶语堂,我大学同学。”
旋即,他向我介绍道,“左边这个是高警官,人称老高,右边这个便是刘杰,刘警官。”
我打量了一下二人。
老高身材微胖,一张圆脸,和善地笑着,一副典型的坐办公室的警察模样。刘杰上次在王爵的口中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瘦高瘦高的身材,戴着宽檐的警帽,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脸。
“你好!”我打了个招呼,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老高立即同我握了握手,一脸憨厚的笑容。
“你好。”刘杰也伸出了手,同我握了握。
“那……走吧!”王爵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车钥匙,按了下去,路边一辆警车便叫了一声。
“坐警车去,会不会太张扬了?”我有些担心。
“叶小兄弟,不要怕!”老高拍了拍我的肩膀,“这都什么年代了,不会有什么袭警什么的。”
“可不会打草惊蛇么?”
我的话并没有说出口,三人便已经上车了,我只得跟着上了车。
王爵开车,我坐在后面,一路无言,老高和刘杰二人似乎一路都在看风景。
“到了。”王爵忽然说道。
我从窗户中看去,马路左边便是曦月城。
“下车!”
跟着王爵,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11单元,501室。
“怎么开门?”老高怀里抱着一个记录本,显然是一副记录者的模样。
“我联系了锁匠。”王爵回答。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锁匠带着设备来了。
又用了约两个小时,才打开了门。
在这期间,我下楼转了转。
曦月城是2005年左右建的小区了,楼房普遍不高,但绿化做得相当不错,六幢房子的正中便是一个花园。住户蛮多的,基本上都住满了,临近中午这个点,出门的人却是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老年人带着小孩子出门散散步。
“也亏得现在是秋天,要是大夏天,估计这楼下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不禁有些感叹。
在我回来之时,门刚好打开。
老高一直没下去,缩在一个阴凉角,拿着记录本直扇风,但却是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浸湿了。相反,刘杰却是很淡然,一直捧着个手机在看,也没觉得很热。
门刚打开,一直等着的王爵便率先一步冲了进去,小刘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老高和我则稍晚一步。
“叶语堂,你了解到的包放在哪儿?”王爵扭过头来问我。
为照顾到我的个人感受,王爵并没有直接说我梦到的包在哪儿,而是巧妙地用了了解一词。
“在储藏间的架子上。”我回答。
踏入501室的第一反应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房屋,可能就是王烨平时的居所,但当我进到了储藏间,却是有些动摇了。
储藏间很乱,到处丢的都是东西,尽管它很大,约有十平方米,但地面也都快被东西所覆盖了。而且不知是不是储藏间没窗户的缘故,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远处的角落里,还摆着两台机器,一台数控加工台,一台3D打印机。
“3D打印机?”我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机器,不由得惊呼。
要知道3D打印机商用或工业用都有,但家用确实少见。
仔细搜了搜3D打印机,我在底下的空当里找到了几张A4纸,估计是打印的时候随手塞进去的。
我把那几张A4纸卷了卷,塞进了上衣的里衬口袋中。
“极光。”看了眼印在3D打印机正面的logo,我念道。
转过身去,我发现并没有人过来查看这边的两台机械。
王爵正戴着手套,翻找架子上的东西,而老高则站在了门口,一支笔飞快地写着,辛勤地做着记录的工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里有味道的缘故,他并没有进来。刘杰也在翻找架子,但他似乎并不像王爵那样不知道具体位置盲目的翻找,而是在刻意地打开一些瓶瓶罐罐一类的东西,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老王,包在第二层靠左的纸盒子里。”见王爵找了几下没找到,我提醒了一句。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刘杰动作一顿,伸手进了一个小猪存钱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并握在掌心里放进了右边的口袋。
这个动作幅度并不大,老高和王爵两个人,一个专注记东西,一个专注找东西,都没有注意到,唯独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人看到了。
那个东西握在刘杰的掌心中,只露出了一个角,银白色的。
‘是一张卡片?’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的感觉。
一旁的王爵打开了纸盒子,找到了手提包,并没有将其放入证物袋,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我喊道,“叶语堂,接着!”
旋即,他一把将手提包抛给了我。
接住手提包,我有些不满,“你就不怕我接不住摔了里面的东西吗?”
“我多了解你呀,就凭我俩这默契!”王爵笑了笑,接着转过身翻找起架子来。
又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王爵没能在架子上找到其他什么东西,便收了工。
把手提包交给王爵之后,王爵顺路把我送到了店门口。
下了车,进了店,我和老魏打了声招呼,尔后上了楼。
我换了身衣服,拿出了那几张A4纸,仔细看了看。
上面都是打印的图片,前几张都是月笙旅馆的外景,而最后一张则是一个模型的照片,似乎是一把钥匙的模型。
‘月笙旅馆,难道王烨也参与了旅馆杀人案?’我皱起了眉头,‘不过也说不定他就只是那儿的住客罢了。’
但我更关心的是那把钥匙模型。
‘这个是什么门的钥匙的模型?’
忽然,我想把这把钥匙做出来。
说干就干,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那边开口,我便先说道,“我是秋叶。”
那边听了,停顿了一下,回答,“我是落雨。秋叶,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个钥匙模型的图片,你能看图做出3D建模吗?”我问道。
“可以是可以。”落雨回答,“只是你这张模型的图片的清晰且全面,不全的话,我做的建模也全不了。”
我低头看了眼图片,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拍照片的人刚刚好拍得很仔细很全面。
“图片没问题,待会儿我发给你。”我回答。
“好。”落雨应了一声,旋即挂断了电话。
我打开电脑,通过打印机的扫描功能,将图片扫入了电脑之中。
在这期间,我忽然想到了储藏间里的那台3D打印机。
‘不会他们拿这图片来,也是和我一样的做法吧。’
输入了一个网址,无视电脑的危险警告,登了上去,输了账号和密码,我便登陆了这个名叫“Leaves”的网站。
Leaves可以有两种理解,一是离开的第三人称单数形式,二是叶子的复数,具体是哪个,我就不知道了。
在检索一栏,输入ID:落雨,并将扫描图片发给了他,我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了。
过了一会儿,屏幕一跳,显示落雨给我发送了一个文件。
我将那个文件保存到U盘上,然后线上回了落雨一句“谢了。”,便关了电脑,匆匆下了楼。
从店里出来,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地洒在身上,却因为是秋天,没有一丝的暖意。
我裹紧了衣服,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小巷子走到底,便是一条街。这条街被灰色地带的人称为后街,在这里,到处都是做灰色生意的,卖刀的,撬锁的,很多普通的店,这都有,但这儿有个特点,就是完全没有记录,无论你是买了什么工具去撬了谁家的锁,买了一把刀去砍人,这儿都不会有你来过的证明,所以这里是很多灰色地带的人都喜欢来的地方,但实质上,这里做的事并不算犯法,真是犯法的,只有买了东西去做坏事的人。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很多事情都能做到。
我并不喜欢后街这种明目张胆地打法律擦边球的地方,但是有时候,我却不得不承认,后街的用处很大。
我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走进了后街。
之所以打扮成这样,主要是避免做了什么事,被人盯上。
这把钥匙的模型是从王烨的图片上来的,而王烨也没有消除未参与杀人案的嫌疑,所以这把钥匙的制作有可能会被警方追查到,所以我完全没有走正规途径,这也就是我来后街的原因。
找到一家店,我走了进去,将U盘丢在桌上,低声说,“老板,把这3D建模打印出来!”
“好。”老板看都没看我一眼,拿起U盘便走进了里间。
接单不看人,这是后街的规矩,在后街,除非你不作掩饰,不然没人会认回头客,因为只有你不作掩饰了,才表明你是坦诚相待了。
等了一会儿,老板走了出来,把一个模型和我的U盘放在了桌上。
而我则把钱放在了桌上,然后一把拿起模型和U盘,转身就走。
来到了另一家店,我把模型丢在了桌上,沙哑说道,“老板,把这钥匙做出来!”
“好。”老板同样没看我,拿着模型走到了一台机器旁。
先是往模型里注入了锡,再扣出锡,又照着锡钥匙的样子,刻出了一把铜钥匙,交到了我手里。
付了一百块钱,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抬头望了眼钟,八点,差不多可以洗洗睡了。
洗完,坐在床上,看了看那把钥匙,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钥匙。
旋即,我便躺在了床上,清空了思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