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府中空无一人,赵云流最先想到的是去县衙找父亲赵廉。在路上,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遇到的结果。但无论赵廉在与不在,他都必须弄清楚他离开这几日赵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县衙,赵云流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小吏正是之前跟随赵廉的其中一位。连忙将他拽到角落,说:“这位小兄弟可知我父亲当下身在何处?”
小吏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平日里很少见到的赵家二公子。于是开口回答道:“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您走后不久赵家上下就染上了怪病,丫鬟和仆人死的死逃的逃,老爷带着夫人还有大公子暂时住在一家客栈中。至于染没染病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也有两日没见到老爷了。”
赵云流听完只觉得又喜又忧。这病来势凶猛,应该是传染类的疾病。真希望这病毒有眼睛,如果传给温颜,那他想除掉她便是全然不费工夫了。而赵廉对自己还算不错,虽然嘴上严厉但私下里却是处处维护,这一点赵云流的心里还是明明白白的。至于哥哥赵云卿,是这杀母之仇的局外人,本身并没有什么过错,然而这层同父异母的关系终将成为他们俩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隔阂。
俗话说,一命换一命。就算这是赵廉犯下的过错,但导致这副身体经历了这么多年屈辱的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温颜。赵格来的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回忆起了更多关于这副身体的记忆。
多少次遭受无缘无故的打骂,多少次凌冽寒风中的独行,多少次强忍泪水委屈求全。而正是因为这些记忆才让赵格下定决心留下来。
赵廉曾经对年幼的他说:“这世间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孩子你了。你的名字,云流。我希望你长大之后不要随波逐流,不要像现在这样软弱。原谅父亲没有办法时时刻刻保护你,终归是要靠你自己的。”当时的他听完后点点头,憋住了眼中噙着的泪花。
曾经的赵云流,无依无靠又懦弱无争,可能那时的温颜看到他如此才会越发的变本加厉。而现在的他已经改头换面,赵格骨子里就是不服输的,怎么会委屈自己?欺辱一时,记之一世。可能赵云流的宿命就是如此。这积压了十九年的仇,换她赵格来报。
“那你可知他们在哪家客栈?”赵云流想着只要不是素棉那家就好。
“隔两条街最后一家就是了。”小吏答道。
赵云流心一紧,这不正是他安顿素棉的那家店吗。要是让他们发现他在这里藏了个姑娘,那可百口莫辩了。想到这,赶忙出了县衙直奔客栈。这家客栈的一楼是酒馆,二楼三楼才是客房。进了客栈大门,赵云流四下观望了一会儿,一楼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多少人。
店小二见状笑着迎了上去,说:“不知这位小哥是吃饭还是住店?我们包您满意!”
赵云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摆手示意店小二跟着他出去一下。店小二看他眉清目秀穿着白净,不像是个胡搅蛮缠的疯子,便跟了上去。
“实不相瞒我既不住店也不吃饭。”赵云流开门见山的说。
店小二听完翻了个白眼,说:“没钱就别来!我家店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说完便转身要走,被赵云流一把拽了回来。
“唉你别急啊。”然后从怀中掏出些银两塞到小二手中继续说道,“我是想跟你打听打听几个人。”
小二见了钱笑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心想今天运气真不赖,遇到个人傻钱多的。看了看赵云流,接着信誓旦旦的开口:“问吧问吧!凡是我能回答的定不会隐瞒一句!”
“我问你,这两日可有达官贵人来此住店?应该是一男一女还有个年轻人。”赵云流问。
“公子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个店很小,短期内有什么人来住店我基本上是不会忘的,但这达官贵人是真没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会来小店啊。”
看这小二一脸真诚不像有假,但不对吧,县衙的小吏明明说就是这里。算了先去找素棉好了。转身走到客栈的背面,拿出竹笛吹了一句。这是他和素棉约定好的暗号,每当素棉听到这笛声便会出来与他汇合。
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出来。赵云流有点慌了神,该不会连素棉也跟着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