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面试结束的异常顺利,考官对苏一白的印象非常好。结束面试的时候,主考官还问道:“不知道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苏一白露出那一抹笑容:“都可以。”大企业毕竟是大企业才不会说什么让你明天就上班,但是对于这样的人才,主考官还是希望能够让他早一点上手,毕竟都快要过年了,如果在拖反而对公司的运作不好。“苏先生,我希望下周一就能看到你上班。”
“没问题,史密斯先生。”
“到时候,你直接找人事主管shely女士报道就可以了。”史密斯操着一口不流利的中文说道。“真高兴,苏先生您这样的人才能来我公司上班。”
“能来贵司上班是我的荣幸。”一些莫名的官话还是要说的,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秃顶到只剩下几根毛的HR,但是毕竟这家公司的潜力还是无限的,仅仅在中国注册才两年就能有占地1000亩的办公楼,更想而知他的能力。史密斯带着考官们微笑注目的把苏一白送出去。
苏一白则是依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说:“那我就先走了,史密斯先生。”
“好的,真希望能尽早见到您苏先生。”史密斯站在门口微笑的说着,直到看到苏一白推门走出了办公室,便带领者其他管理来到会议室。
“我真不明白,史密斯先生您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下就决定给他这个职位呢。”一位中国男子从进门就开始抱怨说,然后坐在靠门最近的椅子上。
“查理,你不觉得苏一白很有能力吗,从他的谈吐和学习能力上,我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史密斯坐着对对面的查理说着自己的看法。
“可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有能力担得起这份责任吗?如果是助理的话,我觉得还差不多,这可是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我认为你这个HR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不妥,我想我有必要跟CEO谈谈。”查理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着往外走。
门一打开,就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外面。男人有着188公分的身高,坚毅的额头和高耸的鼻子,脸瘦削的让人觉得一看就是一个冷峻的男人。查理从旁边退开,然后说:“CEO,我正好有事想跟你说。”
被称作CEO的男人一下就坐在了史密斯的旁边连看都没有看查理,“我不知道AD什么时候开始插手HR的事情了。”显然他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史密斯和查理的争吵。
查理被问的显然很尴尬但是作为一个职场老手,他瞬间变回了颜色:“苏一白所要担任的项目小组组长是我AD所管辖的,我觉得对这件事情有一定的发言权。我觉得以他现在的能力,HR不应该委以重任。”
“那如果是我呢?”CEO转过头看着查理,然后玩儿的问道:“是我授权史密斯做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疑惑吗?”查理看到男人用冷峻的眼光。
“CEO的决定,我没有什么疑问。”查理讪讪的走了回来。“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去忙了。”
“我想AD的事情足够查理你忙的了,HR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你准备等着接收苏一白就好了。”男人站了起来拉了拉西装的衣服看着外面的风景。
“好的,我知道了。”查理唯唯诺诺的回答,然后拉开门往外走出去。正好碰到一个女人进来,对着CEO说:“金先生,韩国那边的签约要开始了,您要亲自去一趟吗?”
“好的,我知道了。”被称作金先生的男人,把眼光收回来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史密斯,苏一白的事情你好好处理。”然后没等史密斯回答就拉开门走了。只剩下一屋面面相觑的人,不知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和CEO是什么关系,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非同小可。
秘书对着史密斯说了一句:“金先生要你做的事情,以后不要出差错了。”然后踩着她那双12公分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就听到史密斯长叹了一声:“哎,金先生的想法果然是没人能明白。”
从办公室出来的苏一白给安若辰打了以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掉了,看起来安若辰在忙,晚上还想着蹭一顿大餐,看起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还是乖乖自己回家给安若辰做饭吧。毕竟在美国那些年,自己也是泡面炒饭过过来的,偶尔也会做一些西餐犒劳自己。今天就给安若辰做一顿西餐吧。
安若辰这边刚刚接到苏一白的电话,但是因为他忙到根本没有时间说话,所以就把电话匆匆挂断了,然后继续开会。忙到连杯水都没时间喝,刚刚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就赶忙给苏一白打电话了。这才端起一杯水,等着电话的接通。
电话嘟嘟了几声通了。安若辰放下水杯:“喂,刚才打电话给我干嘛?”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喂喂喂,刚开始以为是信号不好,但是怎么半天都没人说话。“苏一白,你没事儿吧。”时间一久,他开始慌张了。
“没,我没事儿,哥。”苏一白这才慢慢的说起了话,声音颓废的好像没有力气。一听这声音安若辰就知道肯定出事儿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在老家。”
安若辰立刻在脑海里搜索回忆当中有关苏一白老家的回忆。他忽然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立马搭腔说:“你等我。”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总监,总监,你去哪儿。”一个女孩子拿着文件朝安若辰跑去。
“小翼,我有事儿,你帮我把等下的会议取消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在说。”安若辰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超前走。心里一直念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苏一白挂了电话,继续环视着这里的一切。破败的墙壁,生长开来的青苔,还有不知名的杂草交相辉映。从颓垣当中依稀能看得出这里的繁华,这是如今的沧桑却依然像人口心里的刀子拉的人深疼的。这里是苏一白的老家,这里以前是一个院子,住了好几户人家。他有好多好多回忆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在这个院子长到18岁,家里开始慢慢发迹,但是家里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爸爸开始整夜整夜的不着家,妈妈开始整夜整夜的以泪洗面。直到政府说要收购这一片老建筑群,要复古工程。但是这一收购,却也把苏一白的一家弄散了。因为拆迁款全部被苏一白的爸爸拿来包养小三,最后东窗事发,他们决定离婚。毕竟这么多年了,两夫妻也没有什么感情了。毕竟苏一白已经成年了,苏爸和苏妈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跟谁,只是两夫妻两个人凑了一些钱给苏一白买了一套房子,然后每个月由苏爸定期支付生活费,这一家也就彻底散了。直到毕业,出国,苏一白都没有在涉足这里,而是早上史密斯的一个提问,让他忽然想到,原来自己已经是没人要的小孩儿那么多年了。
早上面试的时候。史密斯看着苏一白的个人简介问道:“不知道苏先生的家庭情况如何。”那一刻苏一白内心深处的自信被扯掉了一块儿,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踟蹰了一会儿。直到史密斯在问:“苏先生,你还好吗?”
苏一白在抬起头,认真的说着:“我爸妈在我高中的时候就离异了。”眼神当中闪过一丝脆弱的光芒,但是转瞬即逝。也就是那个时候的问题牵扯到了苏一白心中最疼痛的部分。他虽然平时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心里最柔弱的部分竟然是家人。
安若辰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根本没办法看到苏一白在哪儿。这里离市区很远,那个复古工程最后不了了之,导致最后这里成为了一块连种田都费劲儿的荒地。除了那些健在的墙壁,旁人根本无法看出来这里曾经住过人。
安若辰一直大喊着:“苏一白,苏一白你在哪里。”他知道家人是苏一白的底线。以前有个同学用不敬的言语问候苏一白的家人,结果被苏一白揍得半死。事后,安若辰追问道,才知道苏一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夜晚好像越来越重,安若辰在院子里艰难的前行着,然后一边喊着苏一白,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很担心,苏一白会出什么事情。打开手机的电灯,在这一片瓦砾上搜寻者苏一白的下落。
安若辰不断的拨打着苏一白的电话,希望通过声音能辨别防伪。但是苏一白却一直没有接。最后安若辰在一堵破败的墙壁背后找到苏一白。那个时候他已经哭晕过去,背靠着墙壁,手里拿着手机。安若辰希望能够叫醒苏一白,却发现他的手背流血了,虽然现在血液凝固了,但是还是极其危险的。于是安若辰背起苏一白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
每个人的心底里总有一些不能被人触碰的伤疤,我们称它为黑色物质,他就像是阴霾挥之不去。有人试图想要把他从心底里挖出来,但是只能让自己更疼痛。那些我们原以为我们都忘记的事情,原来一直那么深刻的活在我们心底,搅和着我们现在的一切,让我们再次发现的时候更疼,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