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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托付终身

作者:萧泩|发布时间:2018/10/28 22:21:57|字数:3111

剩下半截石头上露出一把长剑,剑身深深封藏在石中,只露剑柄在外面。

蔡子峰道:“独孤少侠,这把龙舌剑,曾是你父亲所有,封藏在此已经二十多年了。你今天把它带走,也算是物归原主。”

独孤问道:“龙舌剑?怎么我从来没有听娘亲说过,它是何来历?”

蔡子峰道:“龙舌剑和银蟾毒,是魔教的两大圣物,都是致命的杀人利器。”

独孤蹙眉道:“你说它是一把魔剑?”

蔡子峰点头道:“当年你父亲上华山提亲,把这把剑交给我,并告诉我一个大秘密。”

独孤问道:“甚么秘密?是不是关于魔教的秘密?”

蔡子峰道:“当年魔教十长老被困终南山古墓中,出口被六大派弟子死死守住,但是他们不甘心坐以待毙,凭借记忆的六大派剑招,苦思破解之法,将其刻于石壁之上,以待来者报仇雪恨。后来你父亲学了石壁上的武功,将六大派剑法破得彻彻底底……”

独孤截断了话,道:“这么说,我父亲并没有偷学六大派的剑法!”

蔡子峰道:“他本有一身好武功,加上这把魔剑,足以纵横江湖,重建魔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为了你娘亲,他甘愿放弃一切,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我。”

独孤扬眉淡笑,道:“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本人,但是听完他的事迹,我越来越感觉到,他敢爱敢恨,胆色过人,是个值得我尊重和学习的人。”

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钦慕和崇敬,扫去了之前的哀怨忿恨,雪儿不禁抿嘴一笑。

蔡子峰道:“可是当年,我一怒之下,把它打入这坚石之中,今天你要带走它,还要看你如何请它出山,看你和它有没有缘份。”

独孤道:“有缘无缘,我一试便知。”说罢凝立石前,深深吸一口气,左手负于背后,只用右手握住剑柄,缓缓用力。他眉心渐渐收紧,石中神剑却丝毫未动。

独孤松开了手,再吸一口气,反转手腕握住剑柄,又加了几分力道。僵持了一会儿,他眉心深锁,脸色苍白如霜,石中神剑仍是未见半点动静。

雪儿不由得握紧双拳,一颗心也提了上来,蹙紧眉头,仿佛在帮着独孤使力。

忽见独孤猛地跺脚,地上积雪踏出一道深痕,口中大吼一声。铮的一声震荡,长剑已然拔了出来,石缝间顿时迸射出一道寒气。寒气吹在脸上,霎时凝成点点冰霜。

独孤抬起左臂,横剑臂上,但见剑脊狭长,漆黑似墨,刃口上却是亮白如雪,刃上寒光流动,变幻不定,摄人心魄。忽然一缕丝发被风撩起,轻轻拂在刃口,已然吹断飘了出去,可见锋锐之极。独孤不禁动容,道:“果然是一把宝剑!”轻轻一挥,不料剑上寒气正袭向雪儿,雪儿眼中一痛,不由得退开两步,双手捂着脸颊。

独孤忙过来扶住她,道:“妳怎么了,伤到没有!”雪儿睁开眼,摇头轻笑。

独孤蹙起眉头,道:“此剑杀气太重,实为凶器,当年父亲为了跟娘亲一起,宁愿放弃此剑,退出江湖。雪儿,今天为了妳,我也可以做到。”

雪儿脸色一红,道:“你好不容易才拿它出来,岂不是又要把它打入石中?”

独孤道:“那倒不必,这把剑是父亲的遗物,我应该留在身边,以后不用它就是了。”

蔡子峰忽道:“龙舌剑寒气逼人,有摄人心神的魔力,再配合魔教的武功,可以无坚不摧,纵横江湖。独孤少侠,你我都是练武之人,见到如此厉害的武功,我不相信你会毫不心动。”独孤正色道:“我已心如止水,再厉害十倍的武功,又怎么样!”

蔡子峰点头,道:“当年你父亲放弃龙舌剑,放弃魔之子的身份,是因为他看透了江湖中所谓正邪之争。在他心中,早已无正无邪,无神无魔,我就是我!”

独孤望着手中剑,道:“无正无邪,无神无魔,说得好!”侧头看雪儿,她正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她的脸庞显出温柔的月白色,眼眸清澈,眉清目秀。

独孤怦然心动,拉住雪儿的手,道:“雪儿,妳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雪儿蹙眉低下了头,道:“婚姻大事,应该由师父为我做主。”轻轻抽回手,站到师父身边。

独孤拂衣跪下,道:“蔡前辈,晚辈对雪儿一片真心,还望前辈成全。”

蔡子峰“嗯”一声,道:“雪儿的终生幸福,很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可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屋里慢慢谈,好不好。”

雪儿扶着师父手臂,三人重回屋里,围着茶几坐下。

炉中的酒早已烫好,雪儿隔着手帕取出一壶,为师父和独孤各斟上一杯,亦给自己斟了浅浅一杯。她的神态亲昵,不见了之前的担心慌乱,而是多了几分女孩子的矜持羞涩。独孤端杯一口灌下,面容通红,方才放开怀抱大战一场,真是畅快淋漓,只觉十分的快意。侧头见雪儿捧杯浅尝,似乎不胜酒力,只尝了一小口,顿时脸色红了。

雪儿放下酒杯,拉着师父衣袖,道:“师父,你衣裳破了,我帮你补上。”手中捏着那片碎布,又笑道:“可是这么久没动过针线,只怕生疏了,补得不好看。”

蔡子峰却挥一下手,道:“没甚么要紧,用不着麻烦。”

雪儿心想,哪有甚么麻烦,一会儿就好。忽见独孤解下衣衫,递了过来,道:“雪儿妹妹,我的衣裳破了,麻烦妳帮忙补一补。”深情望了过来。

雪儿“噗嗤”一下笑了,接过独孤的衣裳,还带着余温,拿出身上的针线包,就着昏灯缝补起来。一想到是为心上人补衣裳,一颗芳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一个失神,针头不小心扎到了小指头,渗出一点鲜红,染在了衣衫上。

独孤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雪儿,竟然没有察觉蔡子峰脸色大变。

蔡子峰神色沉重,暗自运功调息半晌,方缓缓端起那一杯酒。刚凑到嘴边,忽然感觉喉底一甜,一口热血涌了上来,吐在了杯中。他连忙侧过头去,将一杯血酒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雪儿已然缝补好了,把衣裳还给独孤。独孤接过来看,她的手法很细致,看得出来一针一线都很用心,很像娘亲的样子,不禁心下一阵感动,道:“雪儿,谢谢妳。”雪儿抿一下嘴,秀眉微动,看着独孤穿上衣衫。

蔡子峰忽道:“雪儿,妳今年,应该十九岁了吧?”

雪儿“嗯”一声,道:“我九岁那年,师父带我上山,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蔡子峰叹息道:“可是这么多年来,在妳眼前的,只是一片漆黑,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如今独孤少侠来帮妳复明,而妳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也是他,说明你们两个确实有缘。妳终生有托,为师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