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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乱捕滥猎野生动物

作者:齐森|发布时间:2018/10/28 22:33:11|字数:3111

经过几次事情,寇平岗明显感觉到韩老大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不像过去还留有情面。他原想,自己也是他手下的一个小队长,韩老大还给他一些自主权,只要合同一签,他一般不会再干涉,自己有权管理自己的民工,有权在自己的地盘上任意采挖,而这次上山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马中海也没有想到山上会是这个情况,更没有想到韩老大会这么凶狠,他甚至已经害怕韩老他手下的那些保镖。他和寇平岗商量道:“平岗,我看韩老大弟兄三个不会善待我们。这样下去,咱们不但挖不出多少金子,恐怕连性命也难保,还是回去吧,这金子咱们不要挖了。”

寇平岗说:“不至于吧,他们再狠也不敢伤我们的性命呀!”

“难说,我看韩老大是个土匪头子,他的手下都是些凶狠的强盗,杀人不眨眼。”

“再等一段时间吧,中海,看看给我们的这个新场子咋样,万一运气好,咱们还会挖出许多金子呢。”

“唉,平岗,出来东西又能咋样?还不是又被他们抢走!”

“再等一等吧,再抢的话,咱们也得争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走也不迟嘛!”

寇马二人正议论着,就听到帐篷外面有车子的响声,紧接着听到韩老大说话的声音。两人于是就走出帐篷,果然看见韩老大来到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寇平岗就问道:“老板,啥大事把你老人家惊动了,让你亲自来一趟?”

韩老大面带笑容,说:“没有大事我就不能来啦?”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板,你能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当然高兴。”

他们边说话边走进帐篷。坐下后,韩老大开始说话:“小寇,还有小马,今天我专门来看你们。前几天把你们的场子换过以后,我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担心你们有啥想法。实际上你们不知道,当时划给你们的那个场子本来就是划给另外一个队的,而且是和我签过合同,因为我太忙,一时没有想起来。那天也没有事先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也是怀着好意,将那个场子又划给你们。后来,那个队长把合同什么的拿出来给我看,我才想起来了。你知道,我韩老大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先和人家有合同,就要履行合同,所以就不得不叫你让出来。你们要原谅我,不要怪我,不能说我韩老大说话不算数。不过,现在给你们新划的场子也不错,那儿有东西,我知道呢!你们好好干。至于里面再有金山银山,就看你们的运气了,我不会再赶你们走。”

听完他的话,寇马二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心里还在猜测。这时寇平岗却谦虚地说:“老板,没有事,你能收留我们,这本身就是对小寇的关心。再说,你手下有几千号人,事情肯定不少,你要为大家考虑嘛!我们既然在你手下干,就应该听从你的安排。”

韩老大一听,笑哈哈地对寇平岗说:“小寇就是会体谅人,有大局思想,好,非常好!”

他们说一阵子话,韩老大要走,临走前,他又说:“小寇,你和小马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们打猎去,弄些野味儿回来吃一吃。最近有些嘴馋,得改善改善生活,对吧?你们等着!”

寇平岗说:“好的,老板,我们听你的安排。”

韩老大嘴上说的非常好听,其实他是存心要整他,不希望他挖到太多的金子,所以把他们从富矿点赶走。为安慰他二人,韩老大还想出一个带他们出去打猎的主意,以此来笼络寇马二人的心。

这天早晨,韩老大果然和他的兄弟老三分别开一辆尼桑皮卡和212吉普车来叫寇平岗和马中海。他们的车上还坐着四个保镖,同时也是枪手兼打手。韩老大让寇平岗上他的尼桑,让马中海坐老三的吉普,每辆车正好坐满四人。他们上车后,便一直向金矿的南面驶去。

小车离开古尔岔金矿不久,翻过一座小山峁,就见到三只狼,它们正在山坡上一堆藏羚羊头骨中间撕咬着。看见突然出现的小车,三只狼便迅速朝山坡下面逃窜。坐在尼桑车里的一个保镖摇下车窗玻璃,将冲锋枪伸出窗外,对准狼的尾部射击。保镖不愧是一个好枪手,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就有一只狼被打中。只见那只中弹的狼奔跑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只向前行走几步,便软软地倒在戈壁滩上。韩老大忙将车子开到那只狼倒下的地方。狼果然倒在血泊之中,等确认它真的死了,几个人才敢从车上走下来。到跟前一看,发现子弹是从它的肚皮右侧打进去,从左前腿夹骨中钻出来。韩老大叫保镖用刀子在狼的脖子上抹一刀,接着划开肚子,掏出内脏,才把它扔到尼桑的后车箱里。

小车继续往前行驶,寇平岗在车上问韩老大:“哎,老板,你们不吃狼肉吧!”

韩老大说:“就是,反正我不吃,他们都说狼肉是酸的,对不对?你说狼肉到底酸不酸?”

“我吃过,不酸,其实狼肉和狗肉一样,只是腥味儿大一些。如果在冷水里多泡一段时间,腥味就会变小。”

“你真的吃过狼肉,小寇?”

“吃过,吃好几次呢!就是去年我在这儿还吃过好几次呢!”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在这里打死过几只狼,却不知道你们把它们的肉吃了。狼肉的味道咋样?”

“味道很好,看上去白白的细细的,吃起来嫩嫩香香的。”

“你这么一说,连我也想吃了。”

过一会儿,寇平岗又问韩老大:“老板,你们不吃的东西很多,对吧!狗肉猪肉不吃,驴肉猫肉也不吃。”

韩老大说:“就是,你们嫌我们啥都不吃就和我们嫌你们啥都吃是一样的道理。我们一听说有些人连狗肉猫肉蛇肉都吃,马上会引起反胃,而最让我们恶心的是有些人还敢吃老鼠和癞蛤蟆。”

“对,这个我能理解,不过,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老鼠和癞蛤蟆,”

“那是因为你生在青海,假如你在广州住下去,照样也会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习惯的问题,只要习惯,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老板说的很对,都是因为长期形成的生活习惯,才导致饮食结构不一样。”

他们在车上说着话,不知不觉又向前行驶一个多小时。车子翻过好几道连绵起伏的丘陵后,来到一处黄绿相间的草原.草原上散落着几头藏野驴和野牦牛,它们正悠闲地吃着草,昂起头颅向这边望过来。两辆车上的保镖马上将枪管伸出窗外,瞄准那些动物。大概因为见过枪支这种玩意儿,牦牛们首先发现正对准它们的枪口,于是扬蹄向前跑去。野驴见牦牛开始拼命地奔跑,知道大事不妙,也紧随其后向远处跑去。野驴们整齐地一字排开,尽管奔跑的速度很快,队形却始终不乱。

这些挖金子的人看来也是狩猎高手,他们很有经验,驾驶车子迅速向动物追去。牦牛是爬山高手,上山如履平地,很快奔向不远的岩石山上,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的另一面,不见踪影。藏野驴则与牦牛不一样,它们从来不上山,而喜欢与小车并行赛跑。在与小车平行跑一段路后,野驴逐渐接近与车子的距离,它们试图从车子前面跑过去,达到超越汽车的目的。这正好给车上的保镖创造有利于开枪的机会。保镖们眼看着野驴离他们越来越近,于是瞅准机会,向它们连发射击,立刻就有两头驴轰然倒下。其他野驴见此情景,一字形的队伍才被打乱。它们四散而逃,没命地向远处跑动,很快消失在草原上。车上的人正在四处寻找远去的野驴时,却突然又看到山脚下出现一群奔跑的藏羚羊。这时,他们顾不上去收拾倒下的那两头野驴,而是掉转方向,迅速向羚羊驶去。

不一会儿,车子就逼近那群藏羚羊。羚羊群并不大,约二百多只,它们见有车人追来,拼命往前奔跑,但速度并没有小车快。快到羊群跟前,韩老大兄弟俩分别驾驶着小车,直接向羊群中间冲进去,羚羊便被分成左右两群。

车上的保镖一边两个,将枪口对准羚羊,正在这时,有人发现有两个不一样的动物跟在羊群的后面。其中的一个保镖大声说:“哎,那群羊里还有两只雪豹!”

韩老大喊道:“开枪打呀,你他妈的啰嗦啥?就瞅准那豹子打!”

保镖马上瞄准雪豹,朝它们连开几枪,见一只豹子倒下,另一只在羊群里看不见。打倒一只雪豹后,车子分别朝两群羚羊追过去,四个枪手跟在羊后面,不停地对准它们射击,很快就有七八只藏羚羊被打倒,一些被打伤的羊艰难地跟在羊群后面跑着。韩老大下令住手后,保镖们才停止射击。

韩老大把车停下,走下车,对其他人说:“打几只就行啦,留下咱们以后再打,一次打完,咱们以后吃啥?”

韩老三指着远处几只看上去像受伤掉队的羚羊,说:“大哥,干脆把那些受伤走不动的羊也打死算了,反正它们免不了一死,倒不如现在结果了它们,好让它们少受些罪!”

老大说:“三弟说得对,你们几个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对那些受伤的羚羊见一个打死一个,不要让它们活受罪。”

老三说一声“好嘞”,随带上两个保镖又去追杀那些伤残的羚羊。

韩老大几个人一天下来,共猎获到一只雪豹一只狼两头野驴和十五只羚羊,两辆小车满载着两吨多的动物肉回到古尔岔金矿。到达金矿点,天已经黑了,韩老大把带回来的野生动物肉给自己留足后,也给别的队分一些。寇平岗等人也分到一些羚羊肉野驴肉,并把那只狼肉也全部拿上。在分肉时,寇平岗对韩老大开玩笑说:“老板,你们不是不吃驴肉吗?那两头驴都给我吧!”韩老大笑着说:“我们是不吃驴肉,但我们吃马肉呀!我们不叫它们野驴,叫成野马不就行啦!”

寇平岗点头说:“哦,原来这样,叫成野马就可以吃。”

淘金的民工堪称现代奴隶,他们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的苦力活儿,吃的东西都很简单,饭菜中缺少油水,肉就更少,吃的多是白开水煮挂面或白开水泡馍馍。由于高原缺氧,饭菜常常半生不熟。在这片藏北高原与世隔绝的无人区,这些过着奴隶般生活的民工们有两个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吃肉想见女人。

当时,寇平岗把拿回来的羚羊和野驴肉交给厨房,叫炊事员做出来发给民工吃,民工们像过年一样兴高采烈地美餐了好几顿。他还叫人把狼肉洗剥干净,并放进小溪边的池水中浸泡两天后,狼肉就被泡得雪白,也没有腥味儿。于是,他亲自下厨,将狼肉分别清炖油炸红烧,做成三道大菜,接着便请韩老大来和十几个汉族民工一起吃。韩老大见寇平岗请他吃饭,没有叫队里的其他人,所以并不推辞,便放心地过来。寇平岗先端上三盘肉放在韩老大面前,才坐下来陪他一块儿吃。韩老大心里清楚,其中一定有狼肉,也不计较。这是他第一次吃狼肉,见和别的肉没有多大区别时,他大胆地拿起一块儿开始啃嚼起来。他觉得狼肉并不像一些人说的那样有酸味,相反,它不但不酸,也不腥不膻,吃起来香嫩可口,味道非常好。他把用三种方法做出来的狼肉都尝过几块,最后对寇平岗说道:“小寇,我现在才发现,啥肉都是香的!”

寇平岗笑着说:“你说的这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