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在继续经历了几十分钟提心吊胆的煎熬后，叶子均和高碐终于憋到了下课。
高碐走到叶子均边上，摸了把汗，看看叶子均，也是一头汗，便说道：“你也流汗啊。”
“是的是的，这节课可能是我这辈子流冷汗流的最多的四十五分钟了。”叶子均说着递给高碐一张餐巾纸，怎么说呢，他们上一节课一直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甚至连一只苍蝇不慎撞上了玻璃窗，都没瞒过他们的眼睛。
但是呢，除了先前脱了螺帽卡死的电风扇之外，还真没什么其他的异常现象了，按理说既然一切正常，他们应该就不用这么谨慎了，可高碐和叶子均是谁？他们这两个人天生就多疑，自己都能给自己添堵，一看没什么异常，反而开始慌起来了，生怕没什么线索出现，一头雾水无从下手，又怕这线索来的太快，救都救不来。这倒有些像女孩子等男朋友，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不过我倒是彻底确认了一件事情。”叶子均擦擦汗，把餐巾纸揉成了一团，“只要殁音的旋律不变，那对象就应该不会出事，不瞒你说，之前的电风扇出事的那会儿，殁音就没什么反应。”
“这是好事啊，省的提心吊胆了，等到殁音起了变化，我们再行动不是更好。”高碐道。
“好个锤子啊，你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离目标越远，殁音越轻，而上节课课间，方忆昔又告诉我，能听见殁音的极限距离是十五米，也就是说我得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十五米内。”
“听起来还真是gay里gay气的。”高碐干笑一声，“对了，你知不知道殁音从响起到目标出事中间会经过多长时间？”
叶子均思索了一会道：“王哲那会儿是一个小时不到，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确定的，方忆昔应该有查到过。”说着，叶子均扬了扬手里的U盘。
高碐点点头，“反正现在没时间看，待会不是要去食堂么，直接当面问问她好了，她查过一次，应该有点印象。”
“对了，需不需要我用我在灵异社的人脉帮你们再多查查？方忆昔一个人查到的，肯定没有我们一群人查到的多。”
“嗯，殁音消失了。”叶子均嗯了一声，立马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他看了看孙白智的位置，后者早已不知去向，应该是在两人聊天的空档离开了教室。
“应该是去食堂了，我们也赶快下去吧，听不见殁音，我们就少了一个预警手段。”高碐道。
叶子均点了点头，又道：“我先去找孙白智，我听得到殁音，可以就情况做出一些反应。你去四班叫上方忆昔，人多一点，处理事情来也方便一些。”
“可我不认识方忆昔啊喂，你应该也没和她提过我这个人吧，我怎么搭话？”高碐虚着眼道，“你忘了昨天搭讪的那位学长么？”
“呃，这个还真是……”叶子均想了想，叹了口气。
“我去找他，你带着方忆昔尽快到我们平日里去的地方会和，也不知道孙白智会去哪里。”叶子均他们那个食堂没有固定的位置，基本上是你打完饭后，爱做哪都可以做哪，本来这个宽松的制度可以给人带来便利，但现在反而给叶子均高碐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你机灵一点，食堂人多，也比较混乱，你得打起精神。”
叶子均没有再次进行推脱，他知道现在一切都不明，可能多拖一分钟，孙白智的性命就会因意外而逝去。
“饭盒帮你带着了，早些下来。”高碐道，急急忙忙的和叶子均前往两个相反的方向。
叶子均一路小跑到四班，却发现四班还没有下课。
方忆昔一眼就看见了窗前的叶子均，表情颇为无奈。
好在没让叶子均等太久，一两分钟后，那老师就走出了班级，回到办公室前，那个老师多看了叶子均几眼。
叶子均脸皮一向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清者自清？
“走吧。”叶子均看到了紧随老师出门的方忆昔，没有客套，直接说了一句就朝楼梯口走去。
“人呢？你说的那个孙白智呢？他没和你一起么？”方忆昔快步跟上叶子均，走到了后者的左边，齐头向前走，嘴上不忘问着目标的情况。
先前听方忆昔讲题的女生走出门，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因为方忆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比较轻，再加上两人这种一起走的行为，让她咧了咧嘴：“进展这么快啊。”
“他怎么和我一起啊，我和他关系又不熟，而且就算熟，他也不一定会跟着我来四班找你吧，难道我把这些事和他说一遍？这事一般没人信吧，再说了，我和他一起走了待会你怎么找我？学校又不允许日常生活中使用手机。”叶子均实诚道。
“那你就没想过他一个人是很危险的吗，我们这样子不是找不到他了么。”方忆昔有些不满，在她看来，叶子均在这件事上欠考虑了。
“这你放心，我有个哥们跟着他，我们待会下去肯定能找道孙白智。”叶子均道。
方忆昔点了点头，倒没继续深究下去了。
教学楼到食堂的距离有点远，两个人走在路上，闷闷的不说话气氛有些奇怪，叶子均不由得闲扯了一些别的。
“之前看你还在给别人讲题，你成绩应该蛮好的吧，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刚刚能在第一时间就看见我是因为你已经盯着窗口看了很久？你也会开小差？”
叶子均问道。
出乎意料，方忆昔倒是很直接的点点头：“会啊，先不说殁音再次响起我还有没有心思听课，那门课本来我就不怎么喜欢，开小差应该正常吧。”
“你们上节课是啥？”叶子均问道。
方忆昔闻言道：“英语啊。”
“啥？你一个女的居然会讨厌英语？对大部分女生来说，英语不应该是最拿手的学科吗。”叶子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也说了大部分啊，反正这种要花大量时间去背去练的学科，我就是不怎么喜欢，成绩也不怎么好，还是数学物理这种动动脑子就能解决的简单。”
动动脑子就能解决……叶子均觉得方忆昔和正常人之间的鸿沟太大，没法正常和她交流。
“行吧，你厉害。”叶子均也是有些给跪了，走着走着，他又突然想起了件事，又开口问道：“对了，殁音响起到目标死亡的这段时间，有具体的时间间隔吗？”
“嗯，应该没有，我记得在查资料的时候有查到过很多事例，快的话吗，也许不到十五分钟，慢的话，一两天都不会出事。其他一些林林总总的事项，今天晚上你自己回去看就是了。”方忆昔如是道。
“了解。”叶子均点点头，“看样子今天晚上有的忙了啊。”
……
到了食堂门口，叶子均一眼就透过人潮看见了高碐，伸手指向高碐的位置，说道：“那呢。”
“你这……眼力真好。”方忆昔冲着那个方向看了看，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乍看之下别说认出人了，能不眼花，都是有水平的了。
“嗯，殁音的事我和他说了，他还是颇为相信我的，所以未来可能我们三个人会一起行动，相信我，和他认识久了，你自然而然就能从人群之中发现他，毕竟，能把贱做到清新脱俗的，也只有他了，隔着大老远，我都能嗅到那贱力十足的味道。”叶子均开了个玩笑。
“孙白智呢？”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叶子均看见了一脸无奈的高碐，顿觉事情有些不妙。
“啊……你是不知道，我已经找到他了。”高碐道，“只是。”
“只是什么啊？”方忆昔问道，她特别不喜欢这种转折，因为这种转折，往往意味着事情徒生变故。
高碐叹了口气道：“我一下楼就找到了那个家伙，本着着能跟着就跟着的方针，我一直死死跟着他，正一起排队聊天打饭呢拖延时间等你们呢，我心说排着队到不大可能出事，毕竟队伍的秩序还算不错，可你猜怎么的，这家伙不知那个筋不对，突然就溜走了，还说什么糟了，她也在这，我猜他可能是看见自己前女友了，刚要去追，恰好就排到我了，我便被食堂大叔给留那了，好不容易挤出人群，那家伙却连人影都没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也没办法，就只能到这等你们了。”
“啊，老天。”
方忆昔拍了拍额头，对叶子均道：“你这朋友，做事情倒是蛮认真，只是运气未免也太背了。”
叶子均不置可否，说道：“现在这样，我和方忆昔分开去找孙白智，高碐你跟着方忆昔，她还没见过孙白智，这边人太多，仅靠殁音怕是很难找到，刚好你和她有个策应，不管那一方找到了他，哪怕是威逼利诱，也要把他盯牢了，为了防止意外，就把他带到食堂的空档处吧，毕竟人命关天，不由得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