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了。”方忆昔点点头，看了眼高碐，“等会我听见殁音的时候，你眼睛可放亮了，十五米虽然不远，但是人一多，也不算近。”
“走吧，抓紧时间。”叶子均说道，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不知是第几次挤开人群，叶子均已是满头地汗，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不安心，照道理说，食堂里人多是多，但也没多到四处的人都摩肩接踵啊，总觉得好像有种力量，在妨碍他去寻找孙白智。
想到这里，叶子均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力量，那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么。
这种想法只是一晃而过，再次走过一张桌子，已经到了食堂的尽头，叶子均耸耸肩，看样子，孙白智是不可能在这一块了。
想着，叶子均回身往方忆昔他们寻找的方向走去，周围的人大多都已经坐了下来，这时候找人倒是轻松不少，叶子均一张张桌子扫过去，都没有孙白智的影子。
“嘿，你不吃饭在这荡悠啥呢？”孙白智没找到，倒是看见了和他同班的陆才俊，陆才俊和他打了个招呼，“在找人？”
“嗯，你看见孙白智了没？”叶子均点点头，反正自己没有头绪，倒不如问问别人。
“哦，刚刚还看见过，不过你们又不熟，你找他干什么？”陆才俊疑惑道。
“找他问回家作业，他是课代表，你也知道我们那老师不喜欢重复第二遍。”叶子均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慌。
“地理作业啊，算了，我也记不太清楚，刚好你也帮我问问吧，喏，他刚刚去男厕所了，别忘了问到以后和我说一声啊。”陆才俊挠挠头，指了指远处的厕所拐角。
“谢了。”终于取得线索的叶子均道了声谢，便自己走向了厕所。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躲在里面！”不等靠近厕所，叶子均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以及，殁音！而且听起来，殁音的旋律已经稍显急促。
“抱歉，借过。”
叶子均没有理睬，反正他也不认识那女生，还是找孙白智要紧。
“诶，等等，你是不是八班的？”女生在后面叫住了叶子均。
“怎么？”叶子均不耐的回头问道。
“你认识孙白智吗？他应该就在里面，能不能麻烦你把他拉出来，我要找他算笔账。”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怨念十足，也不知道孙白智干了什么。
“再看吧……”叶子均搪塞了一句，直接走进厕所。
厕所是典型的站位蹲位兼有的那种，洗手台在刚进门的左边，厕所的尽头则是一扇通风用的窗户，叶子均三人要找的孙白智，此刻正在窗户前反复徘徊，脸上尽是懊丧。
“你干了什么？”叶子均不由得觉得好笑，问道。
“啊，是叶子均啊？别说了，太倒霉了，你是不知道，门口待着的那个是我的初中同学，脾气爆的不行。今天早上我也就是骑车来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谁知道刚刚在食堂她一看见我就朝我走过来，一脸坏笑，天都知道她想干什么！我情急之下躲进了厕所，谁知道她就一路跟到了这，反而堵在了外面。”孙白智很小声的说道，仿佛是怕被人听见。
“哦”叶子均想了想，刚刚那女孩衣服上似乎有着不少污迹，想来就是孙白智早上的成就了。
“她看见你走进来了？”叶子均问道。
孙白智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解决她，你跟我走？”叶子均压低声音道，脑海里的殁音随着他和孙白智之间距离的减小，变得愈加清晰，比起先前，已经是明显急促了不少，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孙白智就可能会遭遇意外了。
“哈？跟你走？干什么？”孙白智问道。
“答不答应看你。”叶子均没有解释，直接道，“又不是找你去杀人放火。”
“行，就这么定了，被那家伙害的，我到现在连中饭吃啥都不知道。”孙白智答应的很果决。
叶子均笑了笑，回身走出厕所门。
“怎么样？”女孩见到叶子均，连忙问道。
“嗯，我想你可以先走了，我并没有看见孙白智，要么这样吧，吃完饭的午休那段时间你来我们班门口，我把他拉出来让你教训？”叶子均的语气无比真诚，到是让女孩成功的相信了。
“诶，不可能啊，我明明看他朝这里过来了啊。”女孩纳闷道。
“谁知道呢？”叶子均装着一脸无奈的表情道，“也可能你看错了，他是去了别的地方了呢？”
“那好吧，麻烦你了。”女孩叹了口气，回身离开。
叶子均浅浅一笑，回身走进厕所里，对孙白智朗声道：“搞定。”
“谢了啊。”孙白智跟着叶子均走出了厕所，正好撞见了高碐和方忆昔。
“这么巧啊？”孙白智说道，叶子均看了眼方忆昔，后者眼神一变，想来也是听出了殁音旋律的变化。
“高碐，那是你女朋友？”孙白智新奇的看着方忆昔，问道。
“啊啊，不是，那是叶子均的。”高碐一脸奸笑，指了指孙白智身边的叶子均。
方忆昔一脸淡然，仿佛高碐说的对象不是自己一样。
“呀哈，这是默认了？”孙白智还吹鼻子上脸了。
“默认你个西瓜皮。”叶子均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默认和西瓜皮联系到一起的。
“我现在，对你说的，深有体会。”方忆昔吸了口气，对叶子均说道，叶子均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不就是之前他说高碐贱么……也亏得方忆昔性格好，换一个女生可能早就把高碐狠狠踹爆。
“呃，我说高碐你口味……这么重？”孙白智注意到了高碐手里拿着的两个装着饭菜的饭盒，问道。
那正是先前高碐打好的两份中餐，一份是他自己的，一份是叶子均的。
“你不能把这个放下再找人吗？”叶子均不禁有些牙酸，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拿着两个饭盒找人找到厕所的？
“这还是方忆昔的主意，我们找遍了我们那块地方，都没找到，她就和我说是不是去厕所了，于是我们就来着碰碰运气了，你不会也是这样吧？”高碐也对自己抱着俩饭盒来到厕所颇有微词，语气中隐隐带着淡疼的滋味。
“陆才俊给我指的路。”叶子均道。
一边的孙白智听见了几人的对话，不由的出言打断道：“我说，你们找的人不会是我吧？”
高碐和叶子均同时看向他笑道：“猜对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殁音……”方忆昔出言提醒叶子均道，叶子均点点头示意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倒是让高碐和孙白智一头雾水，高碐还好，一会儿就知道了两人想要说什么，表情凝重下来。
“你们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孙白智也是觉得气氛不对，有些不安，高声道。
“我直说，你会信吗？”方忆昔突然问道。
孙白智单手托腮，想了想道：“你说你的，相不相信是我的事。”
“喂，你确定的吗？”叶子均问方忆昔道。
“他有权知道，这也是他的事情。”方忆昔道。
叶子均神色挣扎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我长话短说，你可能会死。”方忆昔一脸严肃道。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孙白智干笑一声：“开什么玩笑，那你呢，高碐你不会也相信吧。”
高碐苦涩一笑，说道：“可能你不得不信，记得王哲吗，说来话长了，要么你和我们一起去个空旷安静的地方，我们边吃边谈。”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倒不得不留个心眼了。”孙白智思考了一下，选择暂时听从高碐的，反正，就当是听故事听过作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呵，谢了。”高碐出了口气，他是怕孙白智压根不信转头就走，这样谁都没办法。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顺利，方忆昔和孙白智打完饭，跟着高碐叶子均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下。
“说吧，王哲的死和我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孙白智问道。
“在王哲死前，我曾在脑海里听讲过诡异的形似钢琴的声音。”叶子均说道，饭菜还算热乎，他边说边吃了一口。
“所以说，你是又听见了？而且认为，我会和王哲一样咯？”
孙白智不以为意，继续道：“万一只是你幻听呢？而且你怎么知道要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高碐耸耸肩：“我是听不见，不过她和叶子均一样，也听见过并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而且昨天她在文艺节上弹的那首曲子，就是根据脑海里的那殁音，只是有些音，用钢琴也弹不出来。”
高碐指了指方忆昔，后者点点头，说道：“两个人总不是幻听吧。”
“而且，离那个会死的目标越近，殁音会越清晰，一旦离开目标十五米外，殁音就会消失，我也正是根据这点，判断出你是会出事的那个人。”叶子均道。
孙白智的脸色变了一变，手中的筷子僵持了一下才继续夹向一旁的蔬菜，他缓缓道：“我暂时先听着，不代表我信了这件事，照你说的，你听见了那个什么音，王哲就出了车祸，那你现在又听见了，可我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离目标出事的时间越接近，殁音的旋律越紧促，而到目标深陷危险之时，殁音会进入音乐中的高潮，接着，目标因为意外事故死去，殁音戛然而止。”方忆昔补充道。
“那现在……你们说的殁音，节奏如何？”孙白智明显是有些相信了，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