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道德绑架
慕若谛等人是越过了静坐示威的百姓，走进城门的。
直走就是上京商业聚集地朱雀大街，商户鳞次栉比，叫卖声络绎不绝，相较起四年前更是一番盛况。
当年曾有人批判司青梵军功盛威，但是治国能力了了，只堪堪做镇守边关的藩王，却不适合掌权天下料理政务。
不想他还是做到了，任人唯贤，即使是曾经站在蜀王司津煊背后的文家人，也予以重用，文释鸿已经升任首辅，二十岁的年纪确是文官之首。
慕若谛一直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四年来每月都会从上京送来厚厚的信件，或是埋怨儿子调皮狡诈与文释鸿狼狈为奸，或是自我赞扬一番新的政绩，但从来没有催促过她回京，只是有时会在信尾写上念你二字，又用墨水涂去。
但如今，上京这番欣欣向荣之态，让慕若谛更直接的了解到，这四年来，他这帝王之位，做得有多么心力交瘁。
一行人慢慢的踱到了一家挂着华椴居门口。
这华椴居是开朝就存在的一家衣服铺子，因为从取料制布绣花都是一体式的，因此价格昂贵但是代表身家，是上京贵族女子互相炫耀的利器，这是慕家先祖的产业，现在也传到慕若谛的手中，慕若谛的衣服从小就是在华椴居定做的，即使久居江南也有人专门送去花样挑选。
既然来了，慕若谛准备去审视一番生意情况，顺便给孩子订做几套新衣服。
文释鸾一进门就被最近的一个贵妇熏到了，她文大小姐此生从来没有闻过这么浓的香味，虽然算是清新的果香，但过多的水果香味掺在一起反而失去了味道，这位贵妇也不知为何与身旁的姑娘拉扯着，不敢进店的模样。
文释鸾便忍不住的想扭头走。
“咱们去店里就好了，”慕若谛拿帕子捂捂鼻子，拉着文释鸾往里面走，华椴居是个三进的小院子，顾客一般是先在外面选布料和衣服样式，然后付了定金留下地址就可以离开了，但后院有一个专门为高消费的贵女开设的昂贵的区域，慕若谛正是带着文释鸾走向那里。
“这都什么味道。”文释鸾嫌弃的说。
没想到那位贵妇身边劝着她进门的姑娘转身过来：“那位小姐请等等。”
大夏朝没有婚配后要女子挽发的民俗，加上文释鸾和慕若谛相貌生的年轻，看起来像是少女一般。
“请您为刚刚侮辱我母亲道歉。”那位姑娘走上来对文释鸾说，福个身算是个礼貌。
“呵。”文释鸾自小受着千娇百宠，即使司青梵的嗜血气场在面前也可以毫无胆怯的抬杠讽刺，加上本就是大夏少有的绝色美人，才华横溢，身边也大都是此等受家中尊贵玉帛堆叠着长大的朋友，因此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要她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你母亲确实身上味道有些冲，堵在这店门口要走不走的。而且她以什么身份让我道歉。”文释鸾理所当然的拒绝。
慕若谛打量起这位小姐来，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姿色虽然平平但是眉眼间那抹自信的光芒给整个人增色不少，如果放在一般世家贵族身上倒也算是中上，但是在文释鸾这样的绝色面前却黯然失色了。
说来也好笑，文释鸾自小就被捧着，即便是先帝在世时各种闹脾气也没有跟人道歉过，即使是她做错事得罪人，对方也是不敢声张的，虽然回家后会被文老爷罚抄书之类的，倒也没有在人前丢脸过，这次这位小姐这么有勇气，也引起了慕若谛的好奇心。
“韩非子说过：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小姐在这大庭广众下无故言辞刻薄冒犯我母亲，我为何不能请您为自己的口舌之戒道歉。”那位姑娘继续言辞凿凿的说着。
慕若谛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有些想笑，一句话中引用名言典故反而有些借机炫耀才学的感觉了，可能文释鸿看着现在朝堂上那批干背书的老学究也是这种想法。
“不知小姐是哪个府邸的，在这里如此随便的道歉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不如带礼物去府上拜见家主再好好道歉才是诚意呢。”文释鸾气极反笑，有些讽刺的说。
“这倒不必了，如果这位小姐不想道歉的话我也不强人所难，只希望您以后再说别人的时候能想想有人在污蔑您时您自己的感想。”那位姑娘看起来不怎么想报上家名。
“你一个二房之女，父亲也没什么本事的，当然不想别人来我府上了。”只见远处走出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我乃安国公府长房嫡女蒋静华，堂妹不懂事得罪了贵人，请恕罪。”
蒋静华见慕若谛身上的衣服布料不像是一般之货，觉得应该是个不能得罪的人，就想着这时候踩一脚最近大出风头的堂妹蒋静瑞，上前买个好。
那位要求道歉的小姐就是蒋静瑞，她今日是拉自己母亲上华椴居买衣服，与和国公世子共同经营衣服铺子之后，她颇有些积蓄，今日正是带着母亲来上京最大最豪华的服装店定制衣物，顺便取取经，可以的话挖几个人走。
她见蒋静华如此趋炎附势的模样，更激起心底的反感：“即使是贵人就可以这样欺辱我们了吗，我家还算是贵勋后代，若是平民百姓遭到这样的侮辱，你们只怕会更加残暴的对待他们，甚至动用自己身边的侍卫暴力镇压吧。”
蒋静瑞身边的丫鬟也吱声道：“可不是吗，上次我就看到有贵族小姐纵马过街用鞭子抽打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路过的好几个衣着华丽的贵人都很冷漠的走过，果然是越有钱越冷血，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只怕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围观的人群有些认出来蒋静瑞的身份，纷纷讨论着蒋四小姐是多么善良可亲，而这群贵女是多么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蒋静华涨红了脸，她看不惯蒋四这么得脸的模样：“天天勾三搭四的，想着盘上和国公世子就很了不起的模样，还在这里装什么圣人。”
“姐姐可别乱泼脏水，我和世子殿下是君子之交，倾慕互相的才华才经常一起探讨诗文而以。”蒋静瑞义正辞严的说。“倒是大姐爱慕文大人经常纠缠他的事情才令我们蒋府丢脸呢。”
“文大人？”文释鸾见姐妹两互撕起来，本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却没想到好像听见了什么桃色新闻，“文释鸿？”